快遞員離世捐獻器官 延續(xù)的不僅僅是生命更是一種大愛
人死了,燒了就是一把灰,捐給別人救命也算做好事,我們不求回報。”本月,上海一名27歲的快遞員不幸車禍離世,他的妻子決定捐獻丈夫的器官。這名快遞員的2個腎臟與1個肝臟被成功植入3名患者體內,目前3名移植患者的身體狀況良好。
這名快遞員來自陜西,為來滬務工人員,4日凌晨,他在下班途中被車撞倒在地,經檢查被診斷為特重型顱腦損傷、顱內多發(fā)血腫、顱骨多發(fā)骨折,病情異常兇險。
9日,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(yī)院器官獲取組織辦公室專職副主任張學軍與醫(yī)院重癥監(jiān)護室專家、神經外科專家一同前往青浦分院,初步判定這位快遞員已達腦死亡標準。得知消息后,快遞員的妻子在征得其父母的同意后,主動表示要捐獻器官。“他是個淳樸的西北漢子,離開世界時,沒有留下一句話,就把這當成他的遺愿吧……”快遞員的妻子表示,他們的孩子還小,也讓孩子有個念想——“爸爸還活在這個世界上。”
根據上海市人體器官捐獻工作流程,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(yī)院青浦分院隨即向負責行政區(qū)域器官捐獻工作的中山醫(yī)院器官獲取組織辦公室上報案例。這也是上海今年第100例器官捐獻案例。
6月19日晚7點多,9歲常州女孩欣欣(化名)靜靜地躺著,在市兒童醫(yī)院醫(yī)護人員的撫慰下,悲痛的家人和她進行了最后的道別。8點多,欣欣被推進了手術室,捐獻了肝臟和雙側腎臟,年幼的她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挽救了三名重危病人的生命,也讓自己的生命以另一種方式延續(xù)。
兒童醫(yī)院重癥醫(yī)學科主任鄒國錦介紹,全世界各國移植手術中器官的最大來源都是器官捐獻,公民逝世后人體器官捐獻有一套非常嚴格的流程,只有符合所有條件后,死者的器官才能捐獻給需要的人延續(xù)生命。
市紅十字會相關工作人員羅杰介紹,自2011年7月,常州成為器官捐獻試點城市以來,共有成功捐獻器官32例,去年有8例,今年截至6月有7例。目前,在市紅十字會登記成為器官捐獻志愿者的共有280人。
欣欣捐獻的器官,挽救了3名危重患者
6月10日下午兩點多, 家住新北區(qū)的欣欣不慎溺入池塘。家長打撈了10分鐘才將她救上岸,當時孩子已經沒有了心跳呼吸。經過當地醫(yī)院初步急救,心跳停止約50分鐘后才恢復自主心跳,欣欣被一路護送來到市兒童醫(yī)院重癥醫(yī)學科救治。雖經醫(yī)護人員近十天的全力搶救,但終因溺水后心跳停止時間太長,造成了腦細胞的不可逆損害,19日下午,專家組現場鑒定孩子已經臨床腦死亡。
堅持了數日的欣欣一家聽聞孩子腦死亡的噩耗,傷心欲絕??粗幽耆A的生命逝去,鄒國錦也心情沉重,但這位“擺渡人”同時希望孩子的生命能以另一種方式被延續(xù),在醫(yī)學的幫助下她能更好地活在別人的生命里。于是鄒國錦試著向家屬提出器官捐贈的建議,悲痛之余的一家人經過考慮,與紅十字會聯系后鄭重地在的捐獻登記表上簽下了“同意”二字。
在患者無法救治時勸說其家人捐獻器官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“作為醫(yī)生我們很糾結,一方面是可憐的孩子與傷心的家長,另一方面,救治更多的生命是我們的責任,我們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獲得生存機會。”鄒國錦說,腦死亡后雖然能靠人工維持心跳呼吸,但血壓開始下降,時間一長器官容易衰竭,會影響移植效果,所以捐獻有一定的要求。
經過鑒定,欣欣的肝臟、雙側腎臟均符合捐獻的條件。當晚,在兒童醫(yī)院手術室,醫(yī)生完成了欣欣一家的心愿,在欣欣生日的前一天,讓她的生命以另一種方式得以延續(xù)。捐獻當晚11點,市一院泌尿外科就立刻展開了腎臟移植手術,欣欣的腎臟挽救了醫(yī)院兩名腎病患者。肝臟則連夜送往南京,救治另外一個生命。
器官捐獻的流程嚴格,腦死亡是首要評判標準
羅杰介紹,年滿18周歲的中國公民只要有“逝世后無償捐獻器官用于救治器官衰竭患者”的意愿,都可以按照相關程序登記注冊成為器官捐獻志愿者。“但只有在腦死亡的情況下,進行器官移植才有可操作性。”
成為志愿者并不代表逝世后就能成功捐獻。“必須是搶救無效的情況下,符合腦死亡標準,并且器官功能完好,無癌癥、艾滋病等重大疾病。”羅杰說,有些交通事故患者當場死亡或者臟器受損,就不具備捐獻條件。有些雖然受傷嚴重危在旦夕,但沒有腦死亡也不能捐獻。
鄒國錦解釋,人臨床死亡幾分鐘以后,血液完全凝結,器官就不能用于移植了,因此只有在腦死亡的情況下,進行器官移植才有可操作性。“腦死亡的人是勉強依靠呼吸機、藥物等人工手段維持心跳呼吸,事實上已無醫(yī)學挽救的可能。目前,全世界已經有89個國家和地區(qū)把腦死亡作為死亡的判定標準。”
市衛(wèi)計委醫(yī)政處副處長岳健介紹,通常說來一切反射消失、無自主呼吸、腦電圖平坦的狀態(tài)下保持24小時,患者就屬于腦死亡。“腦死亡判定是由專家組來進行,專家組有50人,來自全市各大醫(yī)院的ICU、腦外科、神經外科。一旦家屬簽字同意,我們就隨機抽取3~5位專家,并避開捐獻者所在醫(yī)院和移植醫(yī)院。”岳健說,“專家在查看捐獻者病歷、做各項檢查后,首先做出死亡判定,再確認捐獻者是否具備捐獻條件,可捐的話專家在判定表上簽字。如有涉及交通事故、刑事等問題,要交警、公安參與進來,解決后才能進行器官捐獻。”
“捐獻須父母、成年子女、配偶在內的直系親屬簽字同意,缺一不可。要湊齊所有人,并達成一致,這個過程往往是漫長的。”鄒國錦說,一旦家屬同意,時間非常緊迫,馬上要聯系紅會,并把情況上報市衛(wèi)計委醫(yī)政處,開始走嚴格的捐獻流程。
器官捐獻志愿者太少,傳統(tǒng)觀念是道難跨的檻
都說器官捐獻是死者對生者的饋贈,是死者生命“延續(xù)”并拯救生者的最佳方法,但作為常州地區(qū)唯一一家具備國家認證器官移植資質的醫(yī)院,市一院深知器官捐獻的理念仍未被大眾完全接受。市一院泌尿外科副主任范敏介紹,每年在一院等待腎臟移植的患者有500人以上,實際手術量才10%左右,和焦急等待器官移植的患者相比,器官捐獻數字杯水車薪。
“對于在世的人而言,你突然讓他考慮身后事,決定要不要做器官捐獻志愿者,很多人是不能接受的。”羅杰說,中國人對死亡還是比較忌諱,不愿多談。就算志愿者生前同意捐獻成為了志愿者,死后也難過家屬那一關。
在國內,生前就成為器官捐獻志愿者的人很少,大量器官捐獻都是患者去世后,在醫(yī)院、紅會與家屬的協(xié)商下進行的。“每家醫(yī)院我們都有2~3名協(xié)調員,遇到符合條件的潛在捐獻者就會上報給紅會,我們再趕到醫(yī)院一起協(xié)調。”羅杰說,被家屬拒絕再平常不過,去年就放棄了3例,今年11例里只有7例愿意,家人不想死者走得不完整,這很合乎情理。
羅杰說,曾遇到一個年輕男性符合捐獻的所有條件,器官非常健康,但他有7個姐姐,是家中唯一的兒子,剛開口就遭到所有人反對,說不能死無全尸,要帶回老家安葬。“還有很多家屬對器官捐獻不了解,以為是要賣器官,就算解釋通了,他們也覺得難以向親朋好友交代,會有人在背后說閑話。”
家人同意捐獻就一定能捐嗎?羅杰說,器官捐獻是強調無償的,有的家屬開口就是50萬,背離了這項公益事業(yè)的初衷,市紅會和醫(yī)院只能拒絕并放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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